第4章
陈嗷的睡眠质量一向都极好，很少有人能在他睡觉之后将他吵醒。
今天因为异能消耗大量的体力之后更是如此。
头一沾上枕头，他便昏昏睡去，直到闹钟将他给吵醒。
“是时候了吗？”陈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依旧感到困倦。
此时是凌晨两点，外面暴雨依旧没有停止的意思，“哗——哗——”的雨幕似乎正在冲刷这个世界。
陈嗷随意洗漱一番过后，便匆匆从屋内走出。
门外一辆半报废的卡车已经等了许久的样子，在他出来之后，司机似乎有些不满地按了下喇叭。
“来了——来了——”
陈嗷轻车熟路地打开车门，三下五除二窜到了车上。
在他的刻意控制之下，自己的衣服并没怎么被雨水打湿、
“给！你今日份的用水！”司机递给了他一个瓶子，里面装的是带着一丝蓝色的饮用水。
陈嗷借着车灯的亮光看了一眼这瓶水：“今天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我怎么知道？”司机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倒是昨天你给我的那瓶纯净水。”
“怎么了？”陈嗷抬起头，“这可是真货。”
“我知道那是真的。”司机的声音有些低沉。
“我昨天悄悄把它带回去后，思来想去，还是没舍得喝。”
陈嗷摇了摇头：“有什么舍不得的？水不就是用来喝的吗？”
“这不一样……”司机急了，“这可是纯净水！我这辈子应该最多就只能得到这一点了！直接喝了不是暴殄天物吗？”
“就算是放在眼前一直看着，都比直接喝了要好啊！”
陈嗷轻点了下头，稍稍有些理解了司机的话。
对于他们这些低贱的“人类”来说，要想得到那样一瓶纯净水还真不容易。
就他得到的这一瓶，也就是和张继关系好，否则打死他们都没门路可以看到真正的纯净。
这可是被天人垄断的资源！
即便是对于他们来说高高在上的“奴隶”，每天所得到的纯净水都是数量极少的。
司机说的的确没错，甚至于他这一生很有可能就只会见到这一瓶纯净水了，怎么可能不珍重？
想通这一切之后，陈嗷稍稍有些感慨，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感到有些可惜。
“水不就是用来喝的吗？”他还是这个想法，显然是和司机，乃至于内圈大多数人类，格格不入。
陈嗷眼看着司机将那瓶水小心翼翼地摆在只有他们两个可以看到的地方，开车的时候不时就瞄一眼，生怕这片纯净水消失在他眼前。
陈嗷瞧见他这副模样，不由得笑了一声，随后也便不看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视线放在远方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不耐烦了，瞥了一眼旁边司机，悄然摇了摇头。
“还是试试昨天得到的异能吧，只要小心一点，体力应当不会消耗过度。”陈嗷暗道。
他闭上双眼，做出闭目养神状。
感知以陈嗷自身为中心，缓缓朝四周发散而开。
“嗯？”此时，陈嗷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会这么清晰？什么东西？”
他有些惊讶，集中自己的感知：“这是……”
陈嗷猛地睁开双眼，眼底带有一丝震撼。
下一刻，他低下头，看向自己手中紧握着的那个东西。
这是一瓶水。
每个人每天都能免费领到一瓶的，普普通通的饮用水。
并不是纯净水，但确确实实是维持生命必须的水。
“莫非……我的异能不仅是操控雨水？”陈嗷心下震惊，“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这可了不得了！
如果只是原有的操纵雨水，那么在晴天简直就是一个废物！
想要取得一个成就，也并不轻松。或许到了后来可以直接操控积雨云，但在前期肯定是在做梦。
“不过，控水的话，可玩的花样就多了啊！”
陈嗷只是稍稍一想，就知道不少可以实行的方案。
这可比单纯的操控雨水好多了，毕竟操控雨水大概率也只能力大飞砖，而控水的操作却极多。
更重要的是，血液是不是水？其他液体能不能算作水？
如果真的是普适性的水的话，那可真不了得了，对任何一个人甚至是周边的环境随时随地都能造成极大的破坏。
“确认一番吧。”陈嗷再次闭上双眼，强行压抑住心底的激动，仔细感知着自己手中的这瓶水。
“确实感觉到了。”陈嗷再度得到了确认，“看看怎么操控。”
心念一动。
“好肮脏的水！”他眉头皱了皱，“这些杂质是什么？”
在陈嗷的感应里，这瓶水中近乎过半都是由一些杂质构成的，简直可以说是离谱。
像是昨天那些雨水，已经够肮脏的了，根本就不是人类可以饮用的样子，现在这瓶所谓的饮用水，竟然还要更胜一筹？
陈嗷突然感到有些不寒而栗，要知道，不仅是他一个人，内圈所有人每天所饮用的可都是这种每天限量提供的饮用水。
如果每次水中都含有这么多的杂质，那么每天所有人饮用，结果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陈嗷不敢想象，他是一个没上过学的人，当然这个时代内圈和贫民窟也没听说过有谁上过学，但他还是有一点常识的。
这点常识源于父亲常年对他的教导，即便是到如今，陈嗷也不时有些好奇，他的父亲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身份？
不仅对所有人都憧憬的天人恨之入骨，同时也懂得各种贫民窟其他人觉得说不出的人生哲学，还知道各种各样的知识。
在幼时的他心中，自己的父亲简直可以说是无所不能，现在地位稍有下降，但还是陈嗷自己心中最为崇敬的那个人，
“试试能不能剥夺。”
陈嗷可以自由操控水，自然应当也可以将纯净的水和杂质分隔开来，昨天不做这个尝试只是没有必要罢了。
现在既然这是自己今日要饮用的水，那就不一样了，在知晓真相的情况下，陈嗷可不希望自己继续喝那样的饮用水。
不出意外，试验很快就取得了成功，陈嗷轻松就分隔开了杂质和纯净的水。
所幸司机此时并没有关注陈嗷这边，否则他绝对可以轻易发现陈嗷瓶子里本来质地均匀的水此刻完全分成了两个部分。
“就这样吗？”陈嗷睁开眼睛，暗道一声，放开了自己的操控。
现在不是一个好的时机，等到他真正要喝的时候再隔开也不迟。
下一刻，没有陈嗷异能的作用，原本被分成两份的饮用水再次混匀，变成原先的那股颜色。
绕开手中这一瓶水，陈嗷的感知再次延伸。
这一次，是司机放在车上的纯净水。
“结果也不是纯净水吗？”陈嗷心中稍有失望。
在他的感知当中，说是纯净水，但还是有着极少数杂质存在，不属于完全的纯净。
当然，比起饮用水和雨水，乃至于陈嗷早上的洗漱水，肯定是要干净多了，至少陈嗷只察觉到细微的其他元素存在。
他暗中点了点头，正准备将自己的感知继续有延伸下去，直到所允许的最大值。
“砰——”
“轰——”
爆炸声和轰雷声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
“哗——”
雨幕分开了天地。
卡车在几无人烟的街道上行驶，司机不敢停车，只是放缓了车速。
原本正在静心凝神挖掘自身异能的陈嗷不禁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惊人的一幕。
从天而降的闪电直直击中地面上受损严重的飞行器，下一个刹那，爆炸摧毁了周边的一切。
这并非是孤例，少说十多个各种机器的残骸散落在四方，过去宛若庞然大物一般的事物在如今却被轻易摧毁。
“这是……什么啊？”司机颤抖着出声问道，平日里稳稳握住方向盘的手此时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
陈嗷的反应截然相反，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这不可能是自然的景象！肯定是人为！”他在心底肯定道。
如果是在昨日之前，他可能还会和司机一个反应，但现在不一样了，陈嗷觉醒了属于自己的异能，真正意识到超能力的存在！
他现在当然做不到这一步，但随着自身异能的开发提升，将来仅凭自己，未必不可以重现出和现在相似的景象。
“我未来也会做到的！”陈嗷坚信着这一点。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做一件事。
“找到那个异能者，从他身上得到异能提升的办法。”
这是他必须要去做的事，错过这个机会，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下一个了。
至少陈嗷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十几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他的异能者。
不把握住这次的机遇，一切就都只能依靠自己的摸索了，连一个方向都没有。
无论他多么天才，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起到什么大的成就了。
“向前开！”
突然听见这么一句话，司机一惊，不由得看向副驾驶座上的陈嗷。
“你疯了？”
“听我的。”陈嗷认真说道，“我有不得不向前的理由。”
“而且。”
“你也不能后退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