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麒麟族的神子,生来便受所有族人爱戴。
然而,当我带着麒麟族至宝前去迎娶天界长公主羲和那一日,我的族人全部覆了。
只因谢崇要用最浪漫的方式去求取羲和。
我燃烧精元拼死一搏,危在旦夕之际,神女白溪一人持一戬将我救下。
她用驻守魔渊万年之功为我换来了一个公道,并嫁给了我。
婚后我们萧瑟齐鸣。
然而就在我耗尽半生修为为白溪炼制出三界绝无仅有的神息丹时,却听到了轩辕君和他的对话。
“神女,你真的要用麒麟所有族人的血给羲和炼器?”
“这太有伤天和了,你就不怕降下天罚吗?”
神女面色淡漠:“不怕!”
“别说是区区麒麟一族,就算是整个三界万物,本君也在所不辞。”
“那,祖舒殿下呢?您当初为何嫁与他?”
“祖舒身负麒麟始祖血脉,留下他不过是怕他孤注一掷,拉羲和下水罢了。”
原来所谓的救赎,竟是一场瞒天过海的血债。
羲和不过是想要一把趁手的神器,我的族人就要被抽尽精血。
既如此,这一切便彻底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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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一族乃是上古神兽,千万年来抵抗魔族的侵袭,您要是一意孤行,先不说祖舒殿下,恐怕天道便会降下天罚。”
轩辕君语重心长的看向白溪。
“神子他万年来荒淫无道,你为了这样的人毁掉三界的安宁,你于心何忍?”
白溪闻言,冷冷的扫了轩辕君一眼:
“谢崇和我一同诞生于天地之间,我们朝夕相处十万年,他绝不是你口中之人。”
“更何况只要谢崇平安喜乐,我就算颠覆这整个三界又如何!”
“至于祖舒……”
“我嫁给了他,便是对他最大的恩赐。”
“可是……”轩辕君眼底闪过一丝犹豫,顿了顿:
“您为什么要用麒麟血为神子炼制神器,明明有其他可以代替的圣物啊!”
听到这话,白溪沉默了一瞬:
“只有用麒麟血炼制的神器,才是这世间最无敌的神器。”
“谢崇他是神子,自然应该拥有最好的。”
“麒麟一族应该为他们自己感到荣幸。”
“毕竟,也不是谁都有资格为神子牺牲。”
我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好一个牺牲的资格!
还真是可笑!
白溪凭什么三言两语就决定我整个麒麟一族的命运!
我麒麟一族又凭什么为祖舒那个废物牺牲?
就因为他是神子?
我满心悲痛的朝着寝殿走去。
一路上,我跌跌撞撞,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等回到寝殿,我浑身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
我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原来,白溪当年用驻守魔渊之功为我换取的公道竟是这样!
谢崇根本没有受到任何惩罚,而是被她藏在了结界之中,过着逍遥生活。
可怜我的族人。
想到我为了白溪能够晋升上神,竟然耗尽半生修为炼制了这世间仅有一枚的神息丹。
我顿时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我心中又酸又涩,悲恨交加。
既然白溪觉得嫁给我是对我的恩赐,那这恩赐我不要了!
随即,我拿出一张白纸,用自己的血写下了一份休妻书。
我要昭告整个三界,我和白溪恩断义绝。
刚写完休妻书,白溪推门而入。
我连忙轻轻一挥,隐去了休妻书。
“怎么了?面色苍白,是伤势又复发了吗?”白溪看向我,眼底尽是关切。
“没,只是最近有点累了。”我克制着心中的恨意,沉声道。
“你好好休息,等处理完天界的事务,我带你去凡间转转。”
说着,白溪伸手揽住了我。
感受到怀里的炙热,我身躯一颤。
她是怎么做到的?
在屠戮我麒麟一族后,还能与我演尽恩爱?
“对了,这些年谢崇也受尽了惩罚,你看……”白溪抬眼望向我,试探性问道:
“要不让他从地渊出来,给你做个侍卫吧。”
“毕竟当年的事,对他来说也是无妄之灾。”
闻言,我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好一个无妄之灾!
我所有族人因他而死,他却逍遥快活的活着。
我心中恨极了!
我不想再多言一句。
“既如此,你看着安排吧。”
听到这话,白溪眼底满是雀跃。
“我就知道,我们祖舒是这三界最为大度之人。”
白溪踮起脚尖,在我嘴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成婚数十年,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主动。
我嘴角忍不住勾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罢了!
反正七天后,诛仙台便会开启。
那时,我和她便此生不复相见!
2
傍晚,我趁着白溪前去洞庭府用宴之际,偷偷潜入了她的书房。
或许是因我婚后从未踏入过这个院子,白溪竟没有设任何结界。
我踏进了房间。
当看清这四周的布置,我怔在原地。
墙上、桌上、床上……
到处都铺满了谢崇德的画。
读书、舞剑、吃饭……甚至还有白溪和谢崇行周公之礼。
还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我看向眼前的书台,上面摊放着一本玄机修炼秘法。
只不过,这修炼秘法上似乎被人画的乱七八糟。
“谢崇著作。”
我轻声念出了秘法上的题字,脑海中忽然想到我刚刚和白溪成婚的那些日子。
她送给了我一本法术秘籍。
然而,只因我吃饭的时候将其放在了饭桌的一旁,白溪便勃然大怒。
“这么珍贵的秘籍,你就这样对待!”
“你以后不准再碰这大殿之中任何书籍。”
白溪的话历历在目,我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丝自嘲的笑容。
原来一切标准再遇到爱的人时,便会被打破。
想到当时自己小心翼翼,就连仙娥仙侍眼中的鄙夷也只能默默忍受,我眼尾发红。
或许,这三界从来只有谢崇一人能够得此白溪另眼相待吧。
看着这书房里谢崇留下的每一个痕迹,我心痛不已。
曾经多少个夜晚,我都为不能替白溪分担天界事务自责的无法入眠。
而她,却在这里和谢崇双宿双飞。
我难过到了极点,漫无目的的在天界走着。
当看到被封印的诛仙台,我身形一顿。
“还有七天,就可以离开了。”
我轻声呢喃道,忍不住上前一步。
然而,我的修为大半都为白溪炼制了丹药,根本抵挡不住这封印泄露的罡风。
我踉踉跄跄朝后倒去,一只手扶在我的腰间。
“怎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你当年的旧伤还未痊愈,这些罡风会伤到你的根基。”
我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却看到了白溪脖间的红印。
我愣在原地。
原来所谓的洞庭府赴宴竟是和谢崇去厮混了。
“怎么不说话,是伤到哪里了?”白溪语气里染上了一丝焦急。
“没,只是没缓过神来。”我随口解释道。
“你不是去赴宴?怎么这么早就赶回来了?”
“那些宴会都太过无聊,与其在那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回来陪陪夫君。”白溪笑着解释道。
看着她眼底的深情,我胃里一阵翻滚。
和别人恩爱完又来恶心我!
白溪还真是不辞辛苦。
“对了,阿舒,我已经派天兵前往地渊接谢崇去了。”
“你看就让他住在我们的寝殿旁如何?”
“毕竟他今后是你的侍卫,要贴身保护你,这样安排方便些。”
闻言,我点了点头。
看来,这才是白溪和谢崇缠绵完便急匆匆赶回来的真正原因。
“那我就让人安排了,至于规格就按照天界太子来置办吧。”
“嗯,你安排就好。”我淡淡道。
反正,我也要离开这作呕的天界了。
谢崇住在哪里,都和我无关了。
“夫君,你放心,等这些事忙完,我就带你去凡间。”白溪投进我怀中。
“好。”我点了点头。
凡间?
上天入地,我都不会和白溪再同去任何地方了。
3
谢崇被接回来当天,声势十分浩大。
神龙开道,鸾凤驾车,甚至就连从不问三界之事的西王母也在瑶池大摆盛宴,只为迎接神子归来。
我这才意识到,为何白溪当年嫁我时,这天界之人竟没有一个人前去喝彩。
原来,是不爱。
“我希望我们能和凡间的夫妻一样,长长久久的恩爱下去。”
“所以,我们的婚礼不要那么繁华。”
“有你有我,有天地做证便可。”
脑海中想到白溪当日所说的话,我心中顿时酸涩到了极点。
凡间?
或许在白溪心中,我只配最简单的仪式吧。
我混在神仙之中,跟随着大家回到了神女宫。
相比较白溪为谢崇准备的宫殿,我和他的寝殿竟然显得那么寒酸。
“阿白,一别数日,我的身姿可有变化?”
白溪摇了摇头,眼底满是眷恋:
“在我心中,阿崇永远是这三界之中最厉害的男儿。”
谢崇温柔的将白溪搂在怀里:
“这还不是多亏了阿白,用麒麟一族的鲜血为我打造无上神器。”
“否则,我哪有今日。”
“不过阿白,祖舒知道这件事吗?”
“他会不会因此和我再生嫌隙?”
“当年那战,他可是差点就废掉我的根基。”
听到这话,我不由得钻进了拳头。
他还有脸提当年之事!
若不是他一句麒麟一族这等丑陋的妖兽不配存活于这世间,羲和长公主又怎会和他里应外合。
屠我全族?
还好白溪及时赶到,一人一戟护住了我族的平安。
她乃三界神女,应是这世间最公正之神。
然而,她却包庇了谢崇。
所谓的惩罚,也不过是一个让麒麟一族闭嘴的理由。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悲痛。
不论是当年,还是如今,我麒麟一族终究全部覆在了谢崇的私欲之中。
望着殿中缠绵的二人,我死死咬住嘴唇,浑身忍不住颤抖。
为什么!
刽子手可以这样悠然逍遥?
“祖舒殿下。”
就在此时,仙娥的呼唤声,将我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白溪和谢崇连忙从大殿中走了出来。
“祖舒,这么多年你的修为怎么不进反退了?”看到我,谢崇眼底满是轻蔑。
我没有理他。
白溪见状,连忙解释道:
“你别介意,阿崇向来直言直语。”
“不过,你这修为似乎真的需要精进了。”
听到这话,谢崇脸上越发得意。
我却越发心痛。
我的修为之所以跌落。
还不是因为见白溪日日忧心晋升上神时,修为不够抵抗不了雷劫,
才耗尽半生修为,为她炼制了这天地之间绝无仅有的神息丹。
而她却……
我失望极了,不想再辩解什么:
“既如此,我今后定会努力修行。”。
闻言,白溪淡淡笑道:
“无妨,你今后只需和阿崇好好相处,我会永远保护你俩。”
听到这话,我心中越发的酸涩。
曾几何时,我也这样以为。
然而,就是这个声称保护我的人却将我麒麟一族所有族人屠戮一光。
在白溪心中,想保护的从始至终或许都只有一个谢崇吧。
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要离开了。
4
为了迎接谢崇,就连天帝也决定大摆宴席。
我原本不想去,奈何白溪却一大早便催促我与她一同前往。
这最后的几天,我不愿再和她起争执,只能前往宴会。
一路上,白溪对我温柔有加,然而在看到谢崇那一刻,她便将我置之脑后。
我寻了个座位,想要坐下。
就在这时,高坐在大殿之上的天帝一声厉喝:
“大胆祖舒,今天是何日子,你这等妖孽也敢进入大殿!”
“你给本尊去殿外跪着。”
闻言,我默默起身朝外走去。
天帝不喜我。
在他心中,神子和神女才是这天地间最为般配之人。
而我一个妖孽竟然沾染了神女。
因此,隔三岔五天帝便会羞辱我一番。
虽然早已习惯,但是这用九霄玄冰所制成的地面依旧跪得我膝盖针扎般似的疼。
进出大殿的神仙们看向我的眼神中都透着轻蔑和鄙夷。
“又被天帝罚跪,他好歹也是一族殿下,怎么这么没尊严?”
“真不知道神女看上他啥了,哪里比得上谢崇殿下。”
各种难听的话传到我的耳朵。
我难过极了。
这九重天上从来都没有任何神仙欢迎我。
在这里,我就是异类,是人人都可以践踏的卑贱妖孽。
直到宴会快结束,天帝才将我再次宣进大殿之中。
我冷着脸看着殿中的一切,沉默不语。
这顿时激怒了天帝,他对我破口大骂:
“你在这里给谁脸色?”
“一个下界上来的妖孽而已,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别以为你娶了神女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天界可容不得你这等妖物造孽。”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对于这样的侮辱,我早就经历无数次,已经变得麻木了。
看着我的样子,坐在天帝身旁的白溪眼底闪过一丝不忍。
她站起身,刚准备为我求情,却被一旁的谢崇拉住了。
“阿白,这酒是什么做的啊?我怎么感觉有点晕?”
闻言,白溪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她连忙替谢崇把脉,生怕谢崇有一点闪失。
当发现谢崇体内的仙力似乎有些凌乱,白溪瞬间慌了神。
“我去给你拿解酒丹。”
白溪飞快的朝着药仙宫跑去,我被她狠狠地撞翻在地上。
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看吧,神女眼中根本没有你。”
天帝冷冷一笑。
“你就跪在这里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错误吧。”
我跪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我一瘸一拐回到寝殿门口时,却听到了旁边神子殿中传来的声音。
“阿白,你好美!”
谢崇低吟着。
“我和祖舒那个废物到底谁更厉害?”
“你!”白溪向来清冷的声音中染上了一抹情欲。
“我就知道,那种妖孽怎么可能满足高高在上的神女!”
“祖舒还真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真不知道他还活着做什么!”
谢崇德语气中无比嚣张,还伴随着暧昧的声音。
我怔在原地。
自从白溪嫁给我,我们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一次她都会寻找各种理由推脱。
久而久之,我也明白了她的心意。
如今看来,只不过因为我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罢了!
听着大殿中不断传来的声音,我胃里一阵翻滚。
还好,再过几天我就不用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我回到寝殿准备休息。
然而,刚躺下一会儿,谢崇便一脚踢开了我的房门。
“你这个废物,除了睡觉还会做什么!”
谢崇满脸轻蔑,手里还把玩着一块红色的血精。
“你知道这是何物吗?”
闻言,我紧紧盯着谢崇手里的血精。
那上面似乎散发出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难道。
我怒视谢崇,满脸恨意。
“没想到你这个废物竟然还能看出来!”
“没错!这就是用你们麒麟一族的鲜血炼制而成。”
“足足九头成年麒麟的血才能炼出来这么一小块!”
谢崇嗤笑道。
“我说祖舒,你怎么这么卑微?”
“族人都死光了,你还活着做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阿白她真的爱你吧?”
“刚才她在我身下的时候可是说了,我比你厉害多了!
“不仅如此,阿白还说你让她觉得恶心!你哪里都支棱不起来。”
“你那个废物姐姐可比你强多了。”
“我骗她你快死了,她为了救你可是在我床上用遍了姿势。”
“只可惜,她太不耐了,被我用死了。”
“还有你的父亲母亲,看到白溪直接撤掉了结界。”
“不过作为他们心中的好儿媳,白溪杀他们的时候可一点没有手下留情!”
“哦对,还有你那唯一的小弟,他来找你了你不知道吧?”
“因为他看到你跪在天帝面前的样子,他不愿为难你,就跳下了诛仙台,真无趣啊!”
我攥紧了拳头,浑身不由得颤抖着。
原来,我的家人,还有我的族人,竟死得如此惨烈。
他们为了我受尽折磨,我却跟在刽子手身后卑微求爱!
这还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我冷冷的看向谢崇,此仇不报我还对得起生我育我的父母族人吗?
随即,我运作仙力,召唤了本命神剑朝着谢崇狠狠刺去。
然而,谢崇却不闪不躲,站在原地嘴角勾出一丝微笑。
下一刻,谢崇惊慌大喊道:
“阿白,你快来,祖舒要杀我!”
5
白溪冲了进来,她挡在谢崇面前,手里的仙剑狠狠地刺进了我的身体之中。
噗!
我口吐鲜血,重重的摔了出去!
“祖舒,你想死吗!”
白溪满脸怒容。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妖孽!”
“我已经将夫君的名号给你,你为何还要伤害谢崇?”
“难道我给你的一切还不够吗?”
白溪狰狞的瞪着我,眼底没有丝毫情谊。
我见状,嘴角忍不住撤出一抹自嘲的笑容。
原来,在白溪眼里,我是贪得无厌的妖孽。
可是,我从未逼迫她嫁给我。
我所求的不过是平安喜乐,家人族人常伴身边。
而白溪和谢崇却是毁掉这所有的刽子手。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站起身,将白溪的剑从我身体中拔了出来。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白溪上前一步,狠狠给了我一个巴掌。
“你这无耻之徒!”
白溪说着,一脚踹向我的膝盖。
我被迫跪在了地上。
“立刻给谢崇道歉。”
“不可能!”我冷冷道。
下一秒,一道寒光闪过,白溪直接斩掉了我右手的手臂。
“既如此,那我便砍了你这作恶的一臂,看你今后还如何伤人。”
“阿白,算了,我想祖舒也是因为这些日子你冷落了他,才会忽然抢我手里的血精。”一旁的谢崇忽然开口道。
“或许我就应该一直待在地渊,这样祖舒,也不会生气。”
闻言,白溪面色瞬间阴沉。
“祖舒,你怎么回事?”
“这天界中什么好东西我不是第一时间捧到你的面前,你至于吗?”
“这可是谢崇用来做本命神器的血精,你有什么资格抢?”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妖孽。”
听到这话,我面色惨白,眼底满是悲愤:
“既如此,你可敢告知我这些人血精的真正来历?”
白溪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心虚。
“你,你个妖孽管这么多作甚,反正这些炼化血精的妖兽不过这世间最低等的一些玩意儿。”
“你有时间关心这些,好不如好好给谢崇道个歉!”
我眼底满是自嘲。
整整数百年的相伴,竟全部是谎言和欺骗。
既如此,当初为何要留下我的性命!
又为何要嫁给我为妻!
我一步一步朝着谢崇跪去。
“对不起,神子殿下。”
“我给你在这里赔礼道歉了。”
说着,我重重的磕了个头。
“若您还不满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着,我闭上了眼睛。
直到两人走远,一滴泪水才缓缓从我眼角滑出。
回到寝殿,我辗转反侧。
整整一晚上似乎看到了好多。
父皇母后,哥哥弟弟,还有那些从小疼爱我的族人。
他们满脸痛苦和悲恨。
他们一遍又一遍的厉声质问我为何要和刽子手成婚!
醒来,我早已泪流满面。
“殿下,这是神女嘱托一定要送到您手里的。”
一名仙娥推门而入。
我打开了盒子,整整一盒鲜红的血精映入我的眼帘。